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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這小病人才三歲，自己曉得到貓貓小櫃中找零食，乖乖的服中藥…… |
打從碩士畢業後，一直沒有向老師問候，也絕跡於同學之聚會，甚至連畢業典禮、謝師宴也沒有參加，是的，這就是我，一個不合群的頑劣學生……
這幾天，我埋首於繁忙的醫務生涯中，盡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幾個棘手的病案上，滿以為如此這般，好讓自己忘懷，忘懷心中的不快。
回想那段沉醉於讀醫的歲月，晚上下了課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家，還打電話找老師，為的是向老師討教課堂上困惑難解的問題，甚或把劉力紅老師的《思考中醫》拿出來，琢磨一番，與老師研究其中疑問，談到不知東方之既白！
浮沉於浩瀚的知識海洋裏，在幾近溺斃之際，遇見老師，就如覓得救生圈般，除了可轉危為安之外，還能稍稍治療我的「求知活躍症」，撫平那浮躁急進的執性。
然後，我在行醫路上，每遇疑難，總是會想到找老師，只要聽到老師的聲音，即使是責難，我亦會甘之如飴，因為深知，在塵世裏，還有老師肯為學生，諄諄告誡，那是多麼的幸福啊！
老師，你常提醒我，樹大會招風，處處要謙恭，我當然會牢記心中，並著意收斂潛藏，抱著謙遜的心行醫，還早已視富貴如浮雲；然而，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關節上，我還是有點堅持，也不能超越我的底線。
行醫三年了，江湖上風雨飄搖，表面看來，我算是一帆風順，名利雙收，醫務暢旺；其實，壓根兒，有苦自己知，危機隱伏，各方高人來訪挑戰，即場考驗我這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郎中，還有一些無理的病人，對我提出嚴苛的要求。
有些病人，服了幾天中藥後，覺得病情沒有好轉，可以理直氣壯的跑來，要求把餘下的幾付中藥退還金錢。他們會這般對待西醫嗎？西醫治不了他們的病，他們會要求退錢嗎？何解會這麼要求中醫？
前天，有一位男病人來複診，竟然指著我說，質疑我對他的診斷。他患高血壓病，長期嗜飲烈酒，我於是勸戒他，酒乃穿腸之物，少飲為佳，還要注意飲食調攝。
他大聲的說：「我問過其他老中醫了，他們說我的血壓高了一點沒問題，飲酒也沒問題，為何你卻說得那麼可怕，又要我服藥戒酒……」
「你問了其他『老』中醫，你相信他們，是因為他們夠老，而我太年輕了，是嗎？好吧，你就去給那些老中醫看病吧，別來找我！」
「是的，中醫越老越好啊！我不是要來的，是我老婆拉我來的……」
「你別勉強了，你對我沒信心，不相信我的治療，那就別服我的藥了！」
接著，我以極其平和的心，跟他討論，把我的觀點細心分析，還教他練習「平甩功」、按壓耳穴「降壓溝」，希望他別再怒氣傷肝，也不要回家與太太為了此事而吵架。
病人走了，我的心情異常鬱悶，我很清楚，自己不是為了那位病人而不高興，因為當下我要做的，已經盡力而為了，病人沒有醫學常識，我是可以理解的。
但當我靜下來，細心回想，每次我要為中醫說點話，為中醫的診斷堅持，為捍衛中醫尊嚴而站出來時，我身邊的同業或同學或同事，都躲到哪兒去了？
每次，我身旁都有那麼一兩位「同伴」的，他們不是說過，要與我一起行醫，共同進退的嗎？何解遇有危難，都只有我獨自面對，他們都不發一言？
老師，我一直費解，中醫何以不能團結？何以不能結合力量，為同業做點事？何以面對別人對我們專業的挑戰時，大家都沒有自信捍衛中醫？
走在行醫路上，難道注定是要孤單獨行？
老師，當年的你，也有我這些體會嗎？
近來，同校的師妹師弟都找上我診所來，看見他們，讓我想起當年的我，更思念在老師身旁見習的時光……
春風化雨，恩師耳提面命之身教，時刻未敢忘懷！在這個淒淒雨夜，願以文字遙寄一點思緒，記取當下坦蕩蕩之心懷。
祝願老師、師母，平安喜樂！
頑劣學生小甄上
2010年2月7日
另一位小病人在吃藥，同在候診的女病友幫忙哄他，當小病人把藥服完，大家都鼓掌呢……
這些精美糖果，有來自韓國和日本的，是那幾位空中服務員病友送來的，小病人都很喜歡……
這幾位空中服務員病友相約一起來求診，我跟他們正坐在候診室聊天……
這是旺角有名的「懷舊多士」，足一寸厚的，是我們的至愛下午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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