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在雲外看琴譜

和民的「紫蕃薯紅豆布甸」，
是近期，媽媽和我喜愛的小點心……

 　　周日跑到老遠的地方上課，體力有點透支，以為就趁聽課，好好打瞌睡，與周公討論一下課題，或是跟小鳥飛舞，躲在雲外看琴譜，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吧……

　　誰知念頭萌起，我卻在現場，在零點零一秒之距離，碰到一位久沒聯繫的同學，以及兩位白髮蒼蒼的老師兄，我們展開了幾段若即若離的對話，讓我陷入深深的迷思中，如在大海裏浮游，終究找不到登岸之陸地似的。

　　當年，在通過中醫執業試後，預備當全職醫師之前，曾經走訪了幾位行醫已有一段日子的前輩師兄，還實地參觀了他們的診所。

　　幾年之後，仍留在原地繼續行醫的，沒有幾人矣，全面退下來的有之，或只是把中醫視為一門興趣，悠閒地當一名掛單醫師有之。

　　所謂掛單者，就是到別的醫館坐堂，與老闆拆帳分成，多勞多得，收入僅可糊口，但不用擔心租金與營運開支；然而，老闆有其要求與指引，也就不能太自由，亦不可能維持個人風格了。

　　師兄調侃的說：「逍遙師妹呀，你真厲害，六時便下班，我們醫館六時後才繁忙呢，一星期工作七天，怎麼像你，逍遙快活……」

　　求仁得仁，各人自有各人的難處。

　　大抵，我在師兄們眼中，簡直是不吃人間煙火似的，好像從來也不會為金錢煩憂？

　　我的外相，也許，實在太逍遙了。

　　師兄呀，凡所有相皆是虛妄，雖然我沒有奢望，你能窺見我那靈魂深處的真我，但你也總歸是個明白人吧，當我仍活在塵世間，凡人應有的煩惱事，我也得要一力承擔。

　　我這凡間女子，其實也會飢餓，也會寒冷，也要為兩餐一宿而苦幹的啊……

　　這個病案，是近日印象較深刻的，這是一名四十八歲女病人，主訴是月經紊亂，伴眩暈多年。

　　她自訴三十九歲前，工作需輪班，月經多月才來潮一次，自以為是季經，及後轉了工作，恢復正常上班時間，月經又轉回正常，每月來潮，但漸見眩暈體虛。

　　觀其舌象，舌色瘀暗，舌體虛胖，拇指甲上明顯見瘀血，推測其體內長時間堆積瘀血，以至瘀血不去新血不生，而症見眩暈，面色少華。

　　我用活血化瘀法，試將其瘀血從月經排出，結果療效甚顯，她的面色漸見光澤，舌及唇上開始見到新生血色……

　　回想多年前，在國內醫院實習期間，偶爾遇上一位師兄做的中藥方劑筆記，同學們互相傳閱，還拿去打印釘裝，因為筆記做得很全面，我一直留在身邊，甚至到考執業試時，這小書也幫了我不少。

　　其後，我依著筆記裏留下的聯絡方面，找到原作者，希望當面感謝他，並願意付上筆記費用，或是以贈書形式，以報答這位師兄的無私奉獻。

　　可是作者給我回電郵說，這是他自己的溫習心得，順便給師弟妹的小小貢獻，不用回謝。

　　得人恩果千年記，得人花戴萬年香。師兄的心意，我深深領受了，並且為後來者，不論是師弟妹或是中醫愛好者，我都樂意把筆記推介或轉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