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樂要自渡

 

　　這陣子就在忙碌中，把日子都填充滿滿的，沒有什麼空間可以靜下來，慢慢反芻生活上的磨難，然後得以改進，並且修補自己的傷口。

　　久沒亮相的病人鄭小姐，隔三年後，再次出現在十九樓的逍遙堂裡，大家寒暄一番後，她便說因要來覆診，怕我已不在旺角應診，所以便上這網誌看看，才得知我的近況。

　　是呀，她的爸爸也在第五波疫情前離世了。我們都在這兩三年內，失去了父親，在交談中，彼此倍感無奈，然後她又問候我媽媽，此刻我們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，她也驚訝，何解我還會記得她，甚至她的病史。

　　這大概是我的特長吧，只要給我看過的病人，甚或她／他們的名字，以及家庭狀況，我都會牢記心上的。我喜歡整理病案，研究開過的方子，以及用過的治療方案等等，以備他們再來覆診，讓我進一步為他們調理身子。

　　我是絕對相信，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，而我就是那個安於守在本位，預備好一切，傻傻地等待病人來覆診的醫師。

　　這天，趁有兩小時的空檔，便跑到誠品百芳小店，吃一頓稱心滿意的下午茶，這款台式煎餃，總讓人有溫緩的感覺，也許因為曾經在台灣待了一段日子，抑或記憶中有太多美好的人和事，對那兒的食物，尤其貪戀。偶爾到誠品逛逛，便成為我，暫且逃離凡塵俗世的一隅樂土。

　　人生當然要自渡啊，苦樂亦然，誰不是要自渡呢？

　　曾經以為，你是來渡我的人，這當然是一個誤會，幸好及早醒悟，還來得及自己修行，過程雖是緩慢悠長，畢竟還能看見彼岸，彼岸就在彩虹的盡頭，你說的，就在那兒等吧，不見不散……

　　把那些小玩偶送走了，來收貨的人，竟驚奇的說，何解玩偶這麼細小，還以為可擁抱入懷的大小呢？

　　也許我應該把上面的相片先放出去，讓他們看看，小熊就是這麼迷你的。

　　也不止她說的，從前也有網友來求診，看見那些曾出現在網誌上的玩偶，她們也這麼說，我把它們拍得如此有份量，一點都不迷你，可想而知，它們在我心目中，佔有一定位置。

　　這次捨棄，也是一個刪減過程，決心要輕鬆前行，不帶走一片雲彩……

　　大哥大嫂匆匆回港，當然是為了探望媽媽，還有到思親公園拜祭父親，當年因疫情影響，他們都不能回來，就這麼拖延了祭祀日期，那當然是哥哥的遺憾吧。

　　兄嫂回來，看見媽媽瘦了許多，十分擔憂，特意為她煮了海鮮大餐，而我只有煮這款彩虹雜菜湯配合之，一湯中已有四五種瓜果鮮菇，慣常吃素的大嫂也喜歡……

　　媽媽住院期間，除了我們兄弟嫂子，以及她的孫兒探望外，就只有同事  Candy 去探過她。因為要尊重病人的意願，我是先問過母親大人的，她就是沒反對，同事才來。

　　我們有著深厚的情緣，一段長久的關係，爸媽都疼愛她，每年都給她兒子派利是，每次跟媽媽分享我午餐的食物照片時，她都會問，Candy 有吃一樣的嗎？

　　媽媽怕同事比我吃得少，怕我虧待了她似的。從前卡文時期，媽媽也會這樣問，也許我像是很會吃的，把同事那份也吞併了。

　　其實近年，我吃的比從前少，尤其是肉類，牛肉不吃了，活魚也不吃了，一切都在刪減中，包括了許多妄念與貪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