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朝風月



為了迎接這波寒流，我在家裏都做足禦寒功夫，

一點都不敢鬆懈，但說也奇怪，何解我在家裏穿得比出外的多？

也許，就是因為居住在獨家村裏，人丁單薄，

空間相對較空曠吧，所以特別的冷，冷到入心……

 

　　今天，在網上看見一篇名為《宋代禪宗修行的三個境界》的文章，給裏面的詩句所吸引，於是隨緣抄錄下來，還把詩的意象逐一拆解，找出各詩句之出處，細細玩味，甚有得著的呢……

　　各以兩句詩來形容每個修行境界 ──

　　第一境界是「落葉空滿山，何處尋芳跡」（出自唐代詩人韋應物的五言《寄全椒山中道士》）；

　　第二境界是「空山無人，水流花開」（出自《蘇軾文集》卷二十中的《十八大阿羅漢頌》）；

　　第三境界是「萬古長空，一朝風月」（出自禪宗的一部史書《五燈會元》）。

　　三個境界，都不離一個「空」字，但每個階段對「空」的闡釋，卻各有不同。

　　修行的第一境界，就落在一個「尋」字，恰如當下的我吧，正在尋尋覓覓，為自己的心兒，找一個平靜安穩的位置，故而激發一連串的哲思，那些久已遺忘的所謂千古命題，竟然瞬間給一併抖出來了。

　　原以為生活富足，活得精彩，怎麼又會提出，「何解要活下去」、「存在的意義」、「如何走向未來」之類的「青少年問題」？

　　從前，當我還是青少年的時候，上面的苦澀難題，曾經折騰了我一段頗長的日子；後來，滿以為在哲學、文學、宗教中，已找到了自以為稱意的答案，但如今看來，驚覺自己原來仍處於一片混沌當中，沒料到剛踏入修行之路，那些思想上的缺失（請不要誤解這個詞彙，那不是唐英年先生所錯用的意思），便給赤裸裸的掏了出來。

　　修行的第二個境界，就當落在一個「無」字，此刻我仍在參悟中，那便是要視「水流花開」，如「空山無人」，點出「無我相、無人相、無眾生相，以及無壽者相」的離四相之境界。

　　至於，第三個境界，就是「萬古」與「一朝」的時相融合，也即是「永恆」與「當下」的超脫；沒有時差，沒有過去、現在與未來，而達到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」的境界。

　　以「一朝風月」來收結整個修行過程，實在妙極了！三個修行境界與三首詩的背景，其實也有點隱約的牽連，那是在文本以外，又可衍生的另一個故事……

　　最近，這家專門以雞蛋為食材的日本餐廳，開在我家附近，為了品嚐這個「招牌蛋包飯」，我已光顧了兩次。

　　每次看見侍應生在我面前，把蛋包飯的蛋輕輕切開，然後淋上醬汁，那柔軟嫩滑的雞蛋與胖嘟嘟的炒飯相配，簡直是天作之合，這麼簡單的食材，卻能做出超可口的美食，真叫人贊歎不矣……

　　沒想到，在家裏悠閒的過著我那滯港的聖誕小假期，竟然也可以收到友人送來的鮮草莓！

　　你沒有看錯呢，這盤紅艷香甜的草莓，給我一口氣吃掉了。相片中左上角出現的長方型盒子，是一台小小的電暖爐，這幾天嚴寒刺骨的天氣，幸好有它，否則，我真的會變成「白雪公主」的啊……

　　這些有趣的「蕭崗菜心」，買回來時是乾巴巴的，但經過泡水之後，葉子和莖幹忽然活潑起來，像在跳舞似的；然後，我擱了幾片生薑，便炒了這盤菜心，其清甜香脆的口感，絕不比「寧夏菜心」遜色。

　　走過了半輩子的豐盛人生，如今，方能慢慢品味，何謂清淡輕靈的「菜根香」，雖然茹素起步較遲，萬幸，還來得及，來得及享受我那恬逸靜好的下半場人生……